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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学日课 | 月波疑滴,望玉壶天近

宋 词

喜 迁 莺

史达祖

月波疑滴,望玉壶天近[1],了无尘隔。翠眼圈花,冰丝织练,黄道宝光相直[2]。自怜诗酒瘦,难应接许多春色。最无赖,是随香趁烛,曾伴狂客。踪迹,漫记忆,老了杜郎[3],忍听东风笛。柳院灯疏,梅厅雪在,谁与细倾春碧[4]?旧情拘未定,犹自学当年游历。怕万一,误玉人夜寒帘隙。

[1]玉壶:喻明月。

[2]黄道:沈括《梦溪笔谈》:“日之所由,谓之黄道。”

[3]杜郎:唐代诗人杜牧,此处作者自指。

[4]春碧:指春日新酒。

这首词描写元宵节的灯市景象,流露自己因年迈而孤独的感慨。

词的上阕描写元宵节的灯市街景及自己对上街观灯了无兴趣。首先描绘元宵节的月色,月光透亮晶莹,如珍珠一般点点欲滴。夜空中没有一丝云彩,天空似乎很低,月亮离人也很近。接着描写灯市街景,各种各样的花灯,似乎是用冰丝银练织成,五光十色,真能与黄道宝光相比。作者描写月色灯景,虽然豪华,但所绘之景,色调清冷,没有热情。再接着便发出了感叹,自己耽于诗酒,身体日渐消瘦,对许多的春景都已不感兴趣。可有几个豪客朋友,需要我陪伴,到街市观灯浏览,因此感到十分无奈。

词的下阕描绘因年迈而产生的孤独感。作者为什么对元宵佳节如此不感兴趣?作者毫不隐晦地作了回答。首先感叹年老。往事旧迹已遥远依稀记得,杜郎已老,怎忍听得东风里一声声凄凉的笛声。接着感叹知音难觅。虽然柳院里有着稀疏的灯光,厅堂里的梅花与白雪相映,但能找到谁来为我倾洒互诉心曲呢?于是,最后鼓起少年时的勇气,与旧时相识的青楼女子去相会,却又担心美人不在。如果在的话,以安慰美人“怕误了你的等待”的话来掩饰自己连找旧相识的勇气都没有了。全词流露出因衰老而感到悲苦的情调。